第 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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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 章
水渺渺頭暈腦脹的，一伸手，一張嘴，在屋外的黑蛇破門而入時，一口吞下了可以控制曾子欲原神的螢火蟲。
遠在窗外的大樹上蹲著看戲的曾子欲，揶揄的笑容僵在臉上：“……”
暈到一半的水渺渺，被胸腔中卡著的原神難受的激醒了。
“咳咳咳咳！”水渺渺的手捂住嘴巴，咳紅了臉頰。
面前，有抹白色的清雋身影提刀擋在了她面前。
水渺渺咳嗽著，手握成拳頭，不斷拍著自己的胸膛給自己順氣。
淚眼朦朧中，水渺渺看見為她擋住了黑蛇的那人轉過臉，側目瞥她眼，“廢物東西。”
水渺渺感覺自己快死了，可臨死前依舊免不了被曾子欲罵一遍。
水渺渺的一只手無力抓在半空，想讓曾子欲幫幫忙，先把她噎在氣管的螢火蟲拿出來。
“蠢貨東西！”
水渺渺迷迷糊糊間，第二次被曾子欲罵，是在兩人逃命的路上。
曾子欲靈力只恢覆了一點點，武力不足以對付一眾越聚集越多的妖怪們，情急之下拽住水渺渺的後衣領，帶著水渺渺用輕功跑走了。
水渺渺被曾子欲以一種非常不優美的姿勢拽著了衣領，拎兔子似拎了一路。
水渺渺肩上的靈蛇，也被自己的主人曾子欲弄的快要嘔吐，頭暈眼花用身體牢牢纏住了水渺渺的脖子，免得自己被甩飛出去。
水渺渺感覺自己快要被曾子欲和他的靈蛇勒死了，上下顛簸忙於逃命著，憋紅了臉龐，說不出話。
曾子欲輕功很好，前進的速度和飛似，三兩下就甩掉了一眾小妖。
再兩下甩掉了能力在小妖之上的中等妖怪。
再再奔波幾下，甩掉了更高等級的妖怪。
可曾子欲每甩掉一波妖怪，就會有新的一批妖怪追上來。
曾子欲的體力逐漸不足，見著手裏拎著的水渺渺就來氣，吼道：“你為什麽要把它給吃了！”
水渺渺搖搖晃晃的，眼冒金星，口吐白沫：“你……你不是說這玩意兒對你沒那麽重要……沒有它你也可以很厲害地生活下去嗎……”
曾子欲被水渺渺的胡言亂語氣瘋了，加快速度，找了個僻靜的樹幹停住，一把摁住了水渺渺白皙柔弱的脖頸，“你倒是提醒我了。對現在靈力薄弱的我來說，原神還是十分重要的，可以助我快速恢覆到巔峰期。”
曾子欲手上用了力度，“我現在便撕開你的身體，把我的原神奪回來！”
水渺渺怕死，瞪大眼，掙紮著扭動自己的身體，揮舞自己的手臂：“我，我……”
曾子欲沒有心慈手軟，真動了殺意，看水渺渺如一只螻蟻，恨不得即刻間就將她捏碎。
水渺渺使勁撲騰著身子，手上鉚足了力氣，一口氣撲向面前的曾子欲，抓住了曾子欲的衣領，將他拽到跟前來。
水渺渺的唇用力撞上曾子欲的嘴，渾身燥熱，卡在她喉嚨的原神感應到曾子欲的存在，倏地一下鉆回了曾子欲體內。
曾子欲的原神在水渺渺身體消失了，水渺渺如釋重負，呼吸變得順暢。
她無力趴在曾子欲肩頭，暈了過去。
曾子欲第一次和女子靠得如此近，緊緊皺著眉頭，回索剛才他和水渺渺發生的事情。
他們剛才……接吻了？
奪回原神的曾子欲，環住水渺渺腰身的手一松，想將水渺渺從高高的大樹上扔下去。
真正要松手的那刻，曾子欲腦中不知道想了什麽，猶豫了，“算了。”
曾子欲薄唇一抿，白色衣擺一揮，輕易使用靈力擊退了後方追趕來的大妖怪。
曾子欲一路上奔波趕路，沿途查看可以落腳的地方。
可看來看去，只要因為有水渺渺存在，周圍便到處是覬覦水渺渺血液的妖怪或人族。
曾子欲看著被他一只手拽著的昏睡的水渺渺，無奈嘆了口氣，又道，“算了。”
出來一趟，他也算是看了凡間一遭。
曾子欲帶著水渺渺，回了雪山的寢宮。
水渺渺一醒來，便被床邊等候著的紙人丫鬟餵了口湯藥。
紙人丫鬟微笑著，“這是曾少爺命我餵小姐喝下的。”
水渺渺感受著舌根發苦的餘韻，情不自禁上手按住丫鬟拿木勺子的手，“等等，我能待會兒再喝嗎？”
紙人丫鬟是沒有感情的，唯一僅有的，是主人曾子欲為她註入的指令。
水渺渺面前的紙人丫鬟依舊微笑著，重覆，“小姐，少爺命我餵你喝下湯藥。”
水渺渺沒有半點武功，試著再攔了一次丫鬟，但失敗了。
她經過上次真的差點死在曾子欲手裏，心有餘悸，瞥一眼周遭熟悉的曾子欲的寢宮，主動接過丫鬟手裏的湯藥，憋了一口氣，一鼓作氣喝下那碗澀苦的湯藥。
丫鬟臨走前，難得對水渺渺多了幾分尊重，對水渺渺行了個禮。
水渺渺喝完湯藥，靠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。
她喉嚨酸澀，目光呆呆望著床頂，念叨著，“我還沒死。”
“你當然沒死。”曾子欲高傲的聲音，冷不丁從窗戶那邊傳來。
水渺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，見曾子欲雙手環胸，靠坐在窗欞，模樣依舊清清冷冷，是高貴少見的雪兔一族，“但遲早會死。”
水渺渺：“……”
水渺渺在心裏感嘆，曾子欲真是長了張好嘴。
如果沒有這張嘴，她怕是會認為曾子欲是個溫柔的大好人，會掉入曾子欲偽裝出來的柔和陷阱裏。
“還好還好。”水渺渺拍著自己的胸脯，把這句話感嘆了出來。
惹來曾子欲的奇怪。
曾子欲濃眉皺著，“你還好什麽？”
水渺渺陪笑，尷尬揚起唇角，“沒什麽。”
曾子欲無聲撇嘴，把腦袋轉向另一側。
不多時，他又把目光重新轉回水渺渺身上，“你應當感謝我。”
水渺渺：“感謝你救了我？還是感謝你沒殺了我？”
曾子欲和水渺渺對視著，濃眉皺得更深了，忽然不想和水渺渺繼續講話了。
水渺渺不知道那句話戳到曾子欲大少爺的逆鱗，就見曾子欲利落跳下窗戶，馬上沒影了，消失在了她的視野當中。
水渺渺對於曾子欲的消失，松了口氣，眼睛緩緩閉上，想要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。
床頭，冷不丁傳來曾子欲質問的低沈聲線：“你不留我？”
水渺渺猛地睜大眼，被曾子欲的這一聲嚇得心臟病都要犯了，尖叫出聲，猛然從床上坐起身，“啊啊啊啊！！”
水渺渺被嚇得手舞足蹈，胡亂抓住曾子欲的衣服，尖叫道：“啊啊啊！！！”
水渺渺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牛勁，一下子將曾子欲抓到了床上。
曾子欲身形不穩，順著水渺渺拽他的方向，摔到了床上，和水渺渺近距離面對面躺在一起。
水渺渺閉上眼，等待著曾子欲又嚷嚷著要立刻馬上殺了她的這種話，視死如歸。
她等了很久，沒等到意想中的故事發展。
曾子欲難得好脾氣，沒有怪責水渺渺。
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，反常地翻了個身，留在大床上睡覺，和水渺渺躺到了一起。
水渺渺小心擡起腦袋，觀察曾子欲要做什麽，是什麽意思。
這小魔頭，可不是好惹的。
水渺渺觀察著觀察著，終於等到曾子欲小魔頭的發話。
“你還會做燒雞嗎。”曾子欲問她。
水渺渺想也不想便回答：“會。”
她道：“可這附近沒有材料做燒雞了。”
曾子欲衣袖一揮，放出了靈蛇。
水渺渺見慣不怪曾子欲的靈蛇，這次沒有尖叫，只是默默往後挪了挪身子，避開與靈蛇的接觸。
水渺渺看見，一根筷子粗細長短的靈蛇，表情呆呆的，認真接受主人的命令。
曾子欲：“你去前山抓只野雞來。”
水渺渺蹙著秀眉，看見靈蛇一本正經用力點點頭，挪著它筷子似一擰就能斷的小身體，下了床，慢慢溜出去了。
“它……”水渺渺囁嚅著，思考到底該不該說這句話，“它自己一個蛇去嗎？”
曾子欲嗯了聲，“難道你也想陪它一起去？”
水渺渺擺擺手，立刻換了副表情，陪笑道，“哪有哪有，我這麽垃圾，肯定會給它拖後腿的。”
曾子欲背對著水渺渺，冷哼，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沒多久，屋內安靜下來。
曾子欲和水渺渺沈默著，誰都沒有講話。
水渺渺見曾子欲這無法無天的小魔頭睡著了，不敢言語和動彈一下，躺在床上僵著身體，一動不敢動，呼吸聲都不敢太大，生怕吵醒了曾子欲，惹得曾子欲不高興了。
背對著水渺渺躺著的曾子欲，忽而轉過身，一把扣住水渺渺的手腕，支起身子，將自己的另只手撐到了水渺渺身側。
兩人上下對視著，曾子欲一覽無餘水渺渺眼中的恐懼和不安，心裏來了興致，故意逗著水渺渺。
“我改主意了。”曾子欲笑著，有種天真的殘惡。
水渺渺心跳打鼓，脖子上還有曾子欲昨天掐她，留下了淤青，眼神楚楚可憐，“你，你改什麽主意了？”
水渺渺話音才落，面前曾子欲的陰影便攏下。
曾子欲伏在水渺渺身上，尖牙刺入水渺渺脆弱的脖頸，吸食著水渺渺新鮮的血液。
曾子欲吸飽滿足了，給水渺渺下了一道禁令法術：“以後，你就是我的奴役了。”
水渺渺瞪大眼，感覺渾身不受自己控制，腦袋上冒出巨大的問號和感嘆號：“？！”
什麽鬼？！
水渺渺張唇：“曾子欲，你這是耍無賴！”
曾子欲嘲諷笑著：“以後，我就是你的主人了，我想什麽時候喝你的血，就什麽時候喝你的血。”
水渺渺：“那你和那些想喝我血的妖怪有什麽區別？”
曾子欲聳肩，“並沒有區別。”
水渺渺：“你難道甘心和他們的名字擺在一起嗎？”
水渺渺吹捧曾子欲，“你可是靈力能排第一的曾子欲。”
曾子欲冷著一張臉，說著陰陽怪氣的話：“喲，你居然會承認我的靈力可以排第一。”
曾子欲好奇水渺渺的來歷：“你是被長老們故意流放到這裏考驗我的，還是偷偷溜進來，對我有心懷不軌之意的？”
水渺渺假話中摻雜真實：“是後者。”
曾子欲眼神銳利幾分，隨時準備對水渺渺動手。
水渺渺緩緩說：“理由的話，我早就和你說過了，因為我想得到你的愛。”
曾子欲：“……”
從沒有人這樣和曾子欲說過話。
能和曾子欲說上話還活下來的人，也少之又少。
水渺渺是曾子欲破例之外的破例。
曾子欲平淡無波盯著水渺渺的眼睛，罵她：“蠢貨，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，還會信你這種鬼話。”
水渺渺抓住曾子欲的手，眼中擠出一點淚，水霧朦朧看著曾子欲，演著戲：“小師弟，可我是真的喜歡你，其實我暗戀你很久了。”
曾子欲要動手的心思，在對上水渺渺那雙楚楚可憐的眸子時，稍微頓了頓。
他擰眉，從水渺渺手裏抽回自己的胳膊，面上仍是不相信水渺渺。
“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。”曾子欲譏諷笑著，“你們這種門派的人，最是會騙人。”
水渺渺順勢問下去：“你為什麽會如此認為？”
曾子欲的手掐住水渺渺下頜，故意用了力度，弄疼了水渺渺：“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？”
水渺渺疼的眼眶泛起紅，“什麽？”
曾子欲看見水渺渺被疼哭了，自己的眉梢也皺得更緊了，“什麽什麽，你在裝什麽，你不是都知道的嗎。”
水渺渺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曾子欲不信：“你是後來被那老家夥收為關門弟子的人，你怎麽可能不知道。他難道就沒和你提前過？”
水渺渺感覺曾子欲和他從前的師父大概有很深的關系，“沒有。”
水渺渺打算找個機會溜出曾子欲的寢宮，去外面跟曾子欲從前的師父打探一下情況。
曾子欲見問水渺渺真問不出個什麽，皺著眉，鄙夷道：“就你這種廢物，他們大概確實不會對你說什麽。”
水渺渺無奈抿唇：“餵，這話就不必了吧。”
曾子欲似乎被水渺渺無能狂怒的模樣逗笑了，扯唇道：“蠢貨。”
水渺渺小聲嘟囔：“小心眼的暴躁兔子，就知道叫我蠢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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暈到一半的水渺渺，被胸腔中卡著的原神難受的激醒了。
“咳咳咳咳！”水渺渺的手捂住嘴巴，咳紅了臉頰。
面前，有抹白色的清雋身影提刀擋在了她面前。
水渺渺咳嗽著，手握成拳頭，不斷拍著自己的胸膛給自己順氣。
淚眼朦朧中，水渺渺看見為她擋住了黑蛇的那人轉過臉，側目瞥她眼，“廢物東西。”
水渺渺感覺自己快死了，可臨死前依舊免不了被曾子欲罵一遍。
水渺渺的一只手無力抓在半空，想讓曾子欲幫幫忙，先把她噎在氣管的螢火蟲拿出來。
“蠢貨東西！”
水渺渺迷迷糊糊間，第二次被曾子欲罵，是在兩人逃命的路上。
曾子欲靈力只恢覆了一點點，武力不足以對付一眾越聚集越多的妖怪們，情急之下拽住水渺渺的後衣領，帶著水渺渺用輕功跑走了。
水渺渺被曾子欲以一種非常不優美的姿勢拽著了衣領，拎兔子似拎了一路。
水渺渺肩上的靈蛇，也被自己的主人曾子欲弄的快要嘔吐，頭暈眼花用身體牢牢纏住了水渺渺的脖子，免得自己被甩飛出去。
水渺渺感覺自己快要被曾子欲和他的靈蛇勒死了，上下顛簸忙於逃命著，憋紅了臉龐，說不出話。
曾子欲輕功很好，前進的速度和飛似，三兩下就甩掉了一眾小妖。
再兩下甩掉了能力在小妖之上的中等妖怪。
再再奔波幾下，甩掉了更高等級的妖怪。
可曾子欲每甩掉一波妖怪，就會有新的一批妖怪追上來。
曾子欲的體力逐漸不足，見著手裏拎著的水渺渺就來氣，吼道：“你為什麽要把它給吃了！”
水渺渺搖搖晃晃的，眼冒金星，口吐白沫：“你……你不是說這玩意兒對你沒那麽重要……沒有它你也可以很厲害地生活下去嗎……”
曾子欲被水渺渺的胡言亂語氣瘋了，加快速度，找了個僻靜的樹幹停住，一把摁住了水渺渺白皙柔弱的脖頸，“你倒是提醒我了。對現在靈力薄弱的我來說，原神還是十分重要的，可以助我快速恢覆到巔峰期。”
曾子欲手上用了力度，“我現在便撕開你的身體，把我的原神奪回來！”
水渺渺怕死，瞪大眼，掙紮著扭動自己的身體，揮舞自己的手臂：“我，我……”
曾子欲沒有心慈手軟，真動了殺意，看水渺渺如一只螻蟻，恨不得即刻間就將她捏碎。
水渺渺使勁撲騰著身子，手上鉚足了力氣，一口氣撲向面前的曾子欲，抓住了曾子欲的衣領，將他拽到跟前來。
水渺渺的唇用力撞上曾子欲的嘴，渾身燥熱，卡在她喉嚨的原神感應到曾子欲的存在，倏地一下鉆回了曾子欲體內。
曾子欲的原神在水渺渺身體消失了，水渺渺如釋重負，呼吸變得順暢。
她無力趴在曾子欲肩頭，暈了過去。
曾子欲第一次和女子靠得如此近，緊緊皺著眉頭，回索剛才他和水渺渺發生的事情。
他們剛才……接吻了？
奪回原神的曾子欲，環住水渺渺腰身的手一松，想將水渺渺從高高的大樹上扔下去。
真正要松手的那刻，曾子欲腦中不知道想了什麽，猶豫了，“算了。”
曾子欲薄唇一抿，白色衣擺一揮，輕易使用靈力擊退了後方追趕來的大妖怪。
曾子欲一路上奔波趕路，沿途查看可以落腳的地方。
可看來看去，只要因為有水渺渺存在，周圍便到處是覬覦水渺渺血液的妖怪或人族。
曾子欲看著被他一只手拽著的昏睡的水渺渺，無奈嘆了口氣，又道，“算了。”
出來一趟，他也算是看了凡間一遭。
曾子欲帶著水渺渺，回了雪山的寢宮。
水渺渺一醒來，便被床邊等候著的紙人丫鬟餵了口湯藥。
紙人丫鬟微笑著，“這是曾少爺命我餵小姐喝下的。”
水渺渺感受著舌根發苦的餘韻，情不自禁上手按住丫鬟拿木勺子的手，“等等，我能待會兒再喝嗎？”
紙人丫鬟是沒有感情的，唯一僅有的，是主人曾子欲為她註入的指令。
水渺渺面前的紙人丫鬟依舊微笑著，重覆，“小姐，少爺命我餵你喝下湯藥。”
水渺渺沒有半點武功，試著再攔了一次丫鬟，但失敗了。
她經過上次真的差點死在曾子欲手裏，心有餘悸，瞥一眼周遭熟悉的曾子欲的寢宮，主動接過丫鬟手裏的湯藥，憋了一口氣，一鼓作氣喝下那碗澀苦的湯藥。
丫鬟臨走前，難得對水渺渺多了幾分尊重，對水渺渺行了個禮。
水渺渺喝完湯藥，靠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。
她喉嚨酸澀，目光呆呆望著床頂，念叨著，“我還沒死。”
“你當然沒死。”曾子欲高傲的聲音，冷不丁從窗戶那邊傳來。
水渺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，見曾子欲雙手環胸，靠坐在窗欞，模樣依舊清清冷冷，是高貴少見的雪兔一族，“但遲早會死。”
水渺渺：“……”
水渺渺在心裏感嘆，曾子欲真是長了張好嘴。
如果沒有這張嘴，她怕是會認為曾子欲是個溫柔的大好人，會掉入曾子欲偽裝出來的柔和陷阱裏。
“還好還好。”水渺渺拍著自己的胸脯，把這句話感嘆了出來。
惹來曾子欲的奇怪。
曾子欲濃眉皺著，“你還好什麽？”
水渺渺陪笑，尷尬揚起唇角，“沒什麽。”
曾子欲無聲撇嘴，把腦袋轉向另一側。
不多時，他又把目光重新轉回水渺渺身上，“你應當感謝我。”
水渺渺：“感謝你救了我？還是感謝你沒殺了我？”
曾子欲和水渺渺對視著，濃眉皺得更深了，忽然不想和水渺渺繼續講話了。
水渺渺不知道那句話戳到曾子欲大少爺的逆鱗，就見曾子欲利落跳下窗戶，馬上沒影了，消失在了她的視野當中。
水渺渺對於曾子欲的消失，松了口氣，眼睛緩緩閉上，想要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。
床頭，冷不丁傳來曾子欲質問的低沈聲線：“你不留我？”
水渺渺猛地睜大眼，被曾子欲的這一聲嚇得心臟病都要犯了，尖叫出聲，猛然從床上坐起身，“啊啊啊啊！！”
水渺渺被嚇得手舞足蹈，胡亂抓住曾子欲的衣服，尖叫道：“啊啊啊！！！”
水渺渺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牛勁，一下子將曾子欲抓到了床上。
曾子欲身形不穩，順著水渺渺拽他的方向，摔到了床上，和水渺渺近距離面對面躺在一起。
水渺渺閉上眼，等待著曾子欲又嚷嚷著要立刻馬上殺了她的這種話，視死如歸。
她等了很久，沒等到意想中的故事發展。
曾子欲難得好脾氣，沒有怪責水渺渺。
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，反常地翻了個身，留在大床上睡覺，和水渺渺躺到了一起。
水渺渺小心擡起腦袋，觀察曾子欲要做什麽，是什麽意思。
這小魔頭，可不是好惹的。
水渺渺觀察著觀察著，終於等到曾子欲小魔頭的發話。
“你還會做燒雞嗎。”曾子欲問她。
水渺渺想也不想便回答：“會。”
她道：“可這附近沒有材料做燒雞了。”
曾子欲衣袖一揮，放出了靈蛇。
水渺渺見慣不怪曾子欲的靈蛇，這次沒有尖叫，只是默默往後挪了挪身子，避開與靈蛇的接觸。
水渺渺看見，一根筷子粗細長短的靈蛇，表情呆呆的，認真接受主人的命令。
曾子欲：“你去前山抓只野雞來。”
水渺渺蹙著秀眉，看見靈蛇一本正經用力點點頭，挪著它筷子似一擰就能斷的小身體，下了床，慢慢溜出去了。
“它……”水渺渺囁嚅著，思考到底該不該說這句話，“它自己一個蛇去嗎？”
曾子欲嗯了聲，“難道你也想陪它一起去？”
水渺渺擺擺手，立刻換了副表情，陪笑道，“哪有哪有，我這麽垃圾，肯定會給它拖後腿的。”
曾子欲背對著水渺渺，冷哼，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沒多久，屋內安靜下來。
曾子欲和水渺渺沈默著，誰都沒有講話。
水渺渺見曾子欲這無法無天的小魔頭睡著了，不敢言語和動彈一下，躺在床上僵著身體，一動不敢動，呼吸聲都不敢太大，生怕吵醒了曾子欲，惹得曾子欲不高興了。
背對著水渺渺躺著的曾子欲，忽而轉過身，一把扣住水渺渺的手腕，支起身子，將自己的另只手撐到了水渺渺身側。
兩人上下對視著，曾子欲一覽無餘水渺渺眼中的恐懼和不安，心裏來了興致，故意逗著水渺渺。
“我改主意了。”曾子欲笑著，有種天真的殘惡。
水渺渺心跳打鼓，脖子上還有曾子欲昨天掐她，留下了淤青，眼神楚楚可憐，“你，你改什麽主意了？”
水渺渺話音才落，面前曾子欲的陰影便攏下。
曾子欲伏在水渺渺身上，尖牙刺入水渺渺脆弱的脖頸，吸食著水渺渺新鮮的血液。
曾子欲吸飽滿足了，給水渺渺下了一道禁令法術：“以後，你就是我的奴役了。”
水渺渺瞪大眼，感覺渾身不受自己控制，腦袋上冒出巨大的問號和感嘆號：“？！”
什麽鬼？！
水渺渺張唇：“曾子欲，你這是耍無賴！”
曾子欲嘲諷笑著：“以後，我就是你的主人了，我想什麽時候喝你的血，就什麽時候喝你的血。”
水渺渺：“那你和那些想喝我血的妖怪有什麽區別？”
曾子欲聳肩，“並沒有區別。”
水渺渺：“你難道甘心和他們的名字擺在一起嗎？”
水渺渺吹捧曾子欲，“你可是靈力能排第一的曾子欲。”
曾子欲冷著一張臉，說著陰陽怪氣的話：“喲，你居然會承認我的靈力可以排第一。”
曾子欲好奇水渺渺的來歷：“你是被長老們故意流放到這裏考驗我的，還是偷偷溜進來，對我有心懷不軌之意的？”
水渺渺假話中摻雜真實：“是後者。”
曾子欲眼神銳利幾分，隨時準備對水渺渺動手。
水渺渺緩緩說：“理由的話，我早就和你說過了，因為我想得到你的愛。”
曾子欲：“……”
從沒有人這樣和曾子欲說過話。
能和曾子欲說上話還活下來的人，也少之又少。
水渺渺是曾子欲破例之外的破例。
曾子欲平淡無波盯著水渺渺的眼睛，罵她：“蠢貨，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，還會信你這種鬼話。”
水渺渺抓住曾子欲的手，眼中擠出一點淚，水霧朦朧看著曾子欲，演著戲：“小師弟，可我是真的喜歡你，其實我暗戀你很久了。”
曾子欲要動手的心思，在對上水渺渺那雙楚楚可憐的眸子時，稍微頓了頓。
他擰眉，從水渺渺手裏抽回自己的胳膊，面上仍是不相信水渺渺。
“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。”曾子欲譏諷笑著，“你們這種門派的人，最是會騙人。”
水渺渺順勢問下去：“你為什麽會如此認為？”
曾子欲的手掐住水渺渺下頜，故意用了力度，弄疼了水渺渺：“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？”
水渺渺疼的眼眶泛起紅，“什麽？”
曾子欲看見水渺渺被疼哭了，自己的眉梢也皺得更緊了，“什麽什麽，你在裝什麽，你不是都知道的嗎。”
水渺渺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曾子欲不信：“你是後來被那老家夥收為關門弟子的人，你怎麽可能不知道。他難道就沒和你提前過？”
水渺渺感覺曾子欲和他從前的師父大概有很深的關系，“沒有。”
水渺渺打算找個機會溜出曾子欲的寢宮，去外面跟曾子欲從前的師父打探一下情況。
曾子欲見問水渺渺真問不出個什麽，皺著眉，鄙夷道：“就你這種廢物，他們大概確實不會對你說什麽。”
水渺渺無奈抿唇：“餵，這話就不必了吧。”
曾子欲似乎被水渺渺無能狂怒的模樣逗笑了，扯唇道：“蠢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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